她為示意走動 扯了扯我的耳朵。我揹着她 走出課室 夕照已漸漸消失於天際盡頭 為慢慢加深的蒼藍暮色所取代。極目遠眺 天上啟明星閃爍着點點銀光 把天宇顯得十分深邃透明。我感受着她的體温和柔軟的肢體 一步一步沿走廊向樓梯走去。寂寥無人的學校 彷似另一個世界 但不安感已然消失 黛藍天色顯得格外温柔寧靜。她把頭靠在我耳邊 因而可以感受到熱乎乎的氣息。我慢慢一步一步住樓梯上爬 注意不要搖晃到她。我不時回過頭去 只見她笑吟吟地望着我。大概傷口一時不會發作了 我因而暗自鬆了一口氣。平日裡面常見的樓梯和景物 此刻在我看來卻異樣地新鮮。常年被踐踏的地板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大大的落地窗戶迎着秋季涼風趟開着 遠遠可以看見群山的青綠和點點鮮紅。我深深地把這時刻的空氣吸入胸口 異樣的生命力似乎充斥着我內心。我繼續上爬。
眼見就到到五樓了 我振作精神突然加速向上跑 三步併作一大步。她嚇了一跳 又更用力地抓緊我的衣領。她的身體隨着我跑動也搖晃起來 只見她「格格格」地嬌笑着 上氣不接下氣。但畢竟她有傷在身 一露出痛楚的模樣 我就馬上停步轉而慢慢走。當我走了幾步 再次回頭去望她的時候 她竟然睡着了。我喚了喚她 卻沒有反應。大事不妙。我馬上用力拍了拍她的臉 但她仍昏睡未醒。我於是忍着酸痛的手腰和腳 用盡力氣衝上最後一節樓梯。當我走了幾步後 我再次拍了拍她的臉 她好歹才慢慢醒過來。
“對不起……”她用微弱得難以聽清的聲音說。我忍住傷痛 又更用力起背起她 說:
“我說你呀 常常都把事情一個人埋在心裡。要是覺得很痛苦的話就說出來好了。要是你有甚麼事的話 我一定會相當不安樂的。”
“謝謝你……”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 那時你主動邀我談話。我着實嚇了一跳。學校裡面成績優秀的風雲人物為什麼要找我作夥伴? 當時我第一反應是想要拒絕的 真的 不騙你。”她勉力睜着眼聽着。我繼續說:
“但我想 那時我還是相當開心的。我這個人 其實不太喜歡和陌生人接觸 更多的時候 比起開誠佈公 我更傾向於保守自己。真的 要是可以的話 我也很想和其他人交朋友 但我呢 是個很愚笨和膽小的人。不要說其他人了 連自己事也管不好 往往不是為自己 就是為他人製造麻煩。漸漸地 我打從心底不希望 也害怕拖累別人 於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她仍然睜着眼 似懂非懂地聽着我的話。 “但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認識了你後 我開始變得想要和你更加親近 想知道更多關於你的事。像是小時候的事啦 長大後的事啦 喜歡甚麼 討厭甚麼。說起來 你討厭青椒嗎?”
她想了想 微微點了點頭。我接着說:
“哈哈 我也很討厭青椒 但我老媽最喜歡青椒了。小時候我和爸爸都曾經因為不吃青椒被痛罵一頓。明明是生活同一屋簷下的一家人 有時候想法卻大不相同呢。你家也是這樣嗎?”
她又點了下頭 眼裡閃閃發光 像是若有所思。我於是說:
“也是呢。雖然我和妹妹經常吵架 但這不是因為我們關係差。正好相反 是因為我們關係太好了。記得以前我們曾經為了爭奪一隻媽媽買的小熊吵了大架 我和她用力爭奪 一人拉一隻手 結果把小熊弄死了。不是真的死啦 但手斷開了 像是戰場歸來的老兵一樣。我沒有哭 倒是我妹妹大哭起來 說是她害死了小熊。我頓時感到很難過。明明我們各有一半責任 為什麼她要說是她的錯 而不提我呢? 我於是偷偷問媽媽借了針線 兩人一起縫縫補補 才終於救活了小熊。但我很開心 看到她的笑臉便相當高興。我可以賺錢買一千隻小熊 但對於我來說 妹妹是無比重要的家人 是獨一無二的。”她留心地聽着 用又再變得微弱的聲音說:
“那隻小熊…… 還在嗎?”
“那傢伙現在可神氣呢 我妹妹把它放了在自己房間裡。要是你有機會來我家 請務必一看 那可是我的心血結晶哦 雖然手工不敢保證。”我一邊背着她一邊說。走完最後一級樓梯後 從走廊斜外流進的月色已經把地板照得白螢螢的 往窗外望去 輝藍月色已變得漸漸盈滿 在都市遠方的上空懸掛起來。我背着她拉開課室的門 只見空無一人的教室此時蕩漾着和平日不同的氣氛。日裡人頭鑽動 吵鬧的時刻已過 只有無人照看的黑板 桌椅在月色浸淫中發着銀光。我慢慢把她放在桌椅上 只見她低低哼了一聲 額點幾點汗珠凝而不散。我問她要如何辦 她要我先把桌椅移開。我於是把她周圍的桌椅通通一腳踼開 圍繞她作中心開闢了一個圓形的空間。她隨後要我把課室的門關上 我有點不解 但想到可能和靈力和甚麼儀式有關而要製作封閉空間 我便答應同時拉上課室的門。我回到她身邊 等候她作個甚麼法術來治好自己 但等了一會 她既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出聲。我大惑不解 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只見她低下了頭 沒有在看我。隨後她用細微得難以聽到的聲音說:
“來幫我……”幫什麼? 她欲言又止。我為了聽清楚她說甚麼 低頭湊近。只見月色映照下她面頰變得緋紅一片。她又說:
“幫我……”她又停住不說。我只好問她:
“到底要怎樣做?”我感到不解。這時她才說:
“幫我…… 把衣服…… 脫掉。”
吓! 我嚇了一大跳。我看着她在月色中銀白細緻的肌膚 臉上飛紅的血色和烏黑晶亮的長髮 情不自禁地作出了相當男生特有的相當糟糕的想像。我感到一道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在我身體之中四處衝撞 為了冷靜思緒 我在心中默念國文課文第三課第二節。當我好歹平靜下來時 我抱着戰戰兢兢的心情問她:
“脫衣服是怎麼一回事?”有那麼的一瞬間 我在想她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她仍然低着頭用細細的聲音說:
“不要全部脫光 只要……脫剩內衣。”
我聽到這句話後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此刻的我 到底怎麼形容好呢? 我就好比身在雲端 又彷似活在地獄。內心深處不可見的地方 對立的慾念和道德情緒互相衝突對抗 在我心裡猶如上演着一場翻天覆地的暴風雨般。我嘗試閉上眼去等候內心的暴雨停息 但雨橫風狂 天搖地動 我愈是去想內心便愈是難以平復。我忍耐不住了 只好睜大眼怔怔地看着她 而她仍然微微低着頭 卻又回過來偷偷看了我一眼。那裡水汪汪的閃閃發光 但眼神中並沒有害怕之情。我想救人要緊 惟有按她所說照做。我於是繞到她身後 把水手校服的拉鏈拉下 在我眼前立時露出了玉白的背和細細的鎖骨。此刻從後仔細看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最初遇到她時 我便是如此在背後看着她。但那時在課室的我 注意力只集中於她鳥黑的秀髮和纖細的肩膀 思緒沒有一直下移。 況且那時我和她仍不相熟 實際上也沒有真的太過於注意。的而且確她是各種意義上的美人 但此時此刻在月光照射下 逆着月色坐立的她 和當時在課室的她卻是相當不同。儘管身體同樣年輕而富有生命力 但在混和着黑暗的幽藍月色中 卻不似平日的樣子示人 如果說平日的她像是精心打扮富貴迫人的杜丹 那現在的她 卻像是幽落在月光澗下的一朵紫藍小花。我把拉鏈拉到底後 一時怔住了說不出話來。雖然她沒有正視着我 但也沒有表示催促 仍是低垂着頭 露出好看的耳朵。我好歹忍住想要摸她頭的衝動說:
“不好意思 抱歉了。”她仍是沒有作聲。我慢慢從後抱起她 一碰到她身體時 她細細地嗯了一聲。噢。我萬分小心地控制着自己強烈地彭漲和燥動的身體 費了一番功夫才終於把連衣裙往上一拉脫掉。
有些回憶會消失 有些回憶會保留。而那怕是在數十年後的今日 我仍然難以忘記她的豐滿秀麗的身體和當時的情景。那是晚上八時 我仍然很清楚地記得還有數分鐘便到達八時。倘大的長方形課室裡月光透過冰一樣的玻璃窗照進室內 在地上鋪上淺淺一層的銀白雪霜。一角裡窗戶半開 夜風吹進室內 淺藍色的窗簾布輕輕向四周飄盪不定 像是在水中浮動。萬籟俱寂 只有時鐘的指針滴答作響。課室裡桌椅均安靜地沉睡中。放眼所見 各種事物如同小動物般卷縮着身子藏在陰影的角落裡呼吸生息着。
但惟有那朵花 那朵花卻在課室的中央悄悄地盛開着。冰藍月色灑落在她身上 夜晚飄落的空氣觸摸搖顫着她的身體 像是露水沾染花瓣。少女特有圓潤的曲線從肩膀一直滑落至幼細的腰肢 模樣樸素的白色胸罩包圍着鼓脹的** 在晚風輕撫下吹彈可破的肌膚也像是牛奶般白滑 彷佛月光照射下 便會長出新葉嫰芽似的。即使是灰色的內褲也掩藏不住圓大的屁股 狀似桃子。一絡黑髮掛落在耳邊 臉頻尖尖細細。看到如此美麗的身體 我像是連呼吸都忘記了。此時此刻的我就是那個偶然發現到這朵花的旅人 只見花朵以端正幽微的姿態生長於被人遺忘的時間斜坡裡 吐着暗暗的香氣。我腦袋一片空白 走到她面前跪下 拉起她雙手摸着我的臉頰說:
“請不要死 特別是不要為我而死。”她似懂非懂 其後才點了下頭。
很快她閉上眼去。隨着時間的流動 月亮以相當慢但確實的步代在天上行走。我一邊望着她奪人心魄的身子 一邊回憶起以往人生裡失去的諸多事物。此刻的她是多麼的柔弱 像是累透了頭微微向左歪 一綹頭髮貼在側臉。我單手扶着地倒坐牆邊 看着手上的手錶。已經是踏入九時了。儘管已過了一小時有多 但她仍然靜坐不動 脫掉的校服就在旁邊地上。我想像自己是個畫家 而在我面前是個被抓走的睡公主 而我被魔王命令要為她畫一張畫。我幻想自己正在面對年末美術考試 拿出想像中的紙張 用虛擬的畫筆 一筆又一筆地構造線稿。我仔細判斷大小比例 頭 身 腳……。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我想是不是要真的畫一幅畫於是從四週的抽屜搜索和筆 拉來一張桌椅 開始真的畫了起來。正當月亮的光照半半劃過原稿 畫作大致完成時 她才慢慢睜開眼來看着我。時間已是晚上十時 除了月光無言地掠過窗戶頂端外別無他人。她像是剛剛醒來的貓兒般大大伸個懶腰 細長的月影映襯着她的腰肢。她又深深吸了口氣 才慢慢回過頭來望向我。她頭向後垂 那裡面的眼睛閃爍不定 像是夜間井水中倒影的點點銀星 伴着月光翩然起舞。她的臉色已不知不覺間變得相當好了 已確實恢復了血氣。她看着我 我看着她。她這時才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般 馬上用一隻手遮住了胸口而另一隻手遮住下部 大叫起來:
“鳴哇蠢才 不要再看着我!”她激動起來時也顧不得情況 雙手亂揮向我臉上打來 臉頰紅通通的。
“我不看着你 要是你有甚麼事的話……”我不躲不閃繼續用相當貪得無厭的眼神上下打量盯着她看。她喐起嘴指着我 威脅說:
“快轉過頭去 不然我就一劍殺掉你。”我只好聽話舉起雙手背着她坐着 不再看她。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她很快已穿好衣服。突然我感到一陣壓力和痛覺傳來 只見我雙手已被她反手牢牢鎖死按在桌上 我竟是動彈不得。她又望了一眼我畫的圖畫。我剛才因為畫得太入神了 忘記把畫紙藏起來了。我原本以為她會大發脾氣 但她鬆開了手 走過去拿起畫紙就着月色瞇着眼端詳了一會兒 又說:
“這張圖畫得太差了。我要沒收它。”說完她摺好畫紙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我對她抗議道:
“我還未畫完呢 不如你再脫一次衣服讓我把畫完成吧!”我低下頭雙手合十扮出認真的臉孔說。她氣沖沖地走過來當頭便是一個手刀 手勁還真不少 我馬上用誇張的語氣呀的大叫起來。她說:
“我剛才這麼危險 你竟然還有心情在畫畫! 好不要臉 也不想想是誰救了你! 還有 你的眼神也太下流了 只懂乘人之危的蠢才!”她在地板上用力踏了幾下。我笑着說:
“要是我沒在畫畫的話 大既早就睡着了 還怎麼看守你。你看月色多美!”我指着窗外已高懸的月亮 她似是理解 又似是不服地睜大眼睛握着拳頭盯着我。我於是說: “那個 小姐你可以高抬貴手赦免我死罪嗎?”
“那雙眼睛就暫時寄存在你頭上 等到將來再挖掉吧! 但一點懲罰總是少不免的。”
“那不會是要罰我為你洗內褲一千日吧?”
“你好像真的很想死似的。”
“我錯了。對不起。”我馬上一拳敲在自己頭上作土下座。
“你知道就好。關於那個約定…… 記得要陪我去看展覽。不准拒絕。不接受異議。”
“知道了 那個 不知道該不該這樣說 但是……”
“什麼?”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真的。”我當時肯定是情感十足。
她沒說什麼 扭過頭背向我朝着月色站着。她輕輕踏着腳步 節奏相當輕快。月光照着她的上半身 清晰得很。片刻以後她才回過頭來說:
“這個晚上太危險了 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再來攻擊你。不如你先到我家住個一陣 待事情過去後才看怎處理吧。”
“但我擔心媽媽還有善子 我想先趕回去 否則內心會不安樂的。”
“這太危險了。要是在我家的話 我們的防守會比較嚴密 我家本來就佔據了月見市裡面最高的位置和最接近月光的地方 過去的先袓實際上也是看上了月見山這個特點 所以才選這個地方同時作為居住地和據點。”
“這麼說來 月見市這個名字是不是和這座山有關? 你的家族又是什麼一回事?”
“你知道戰國的歷史嗎?”
“大概知道。北條家是過去曾在此地立足的大名 莫非……”
“我們家族便是過去北條家的後代。歷史累積帶來魔力 但亦是不幸根源 促使魔物滋長。但話太長了 在這裡不好說。先到我家去吧!”
“不 我不要。我想要先見到善子和媽媽。”
“即使可能會再遇襲 或者死?”
“我不知道 但我現時覺得 最重要的是先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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